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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破殺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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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破殺機

接下來的幾天,一切看著風平浪靜,雙方像是約好了一樣。這風平浪靜下實則是按兵不動、暗流湧動。楚天佑這邊在加緊尋人,鄧鴻傑和廖庭泓那邊在抓緊安排人手。

城外的河岸邊,四個人沿岸慢悠悠地走著。他們似在商量著什麽事,無意領略眼前的“拂堤楊柳醉春煙”。他們一邊交談,一邊朝岸邊張望,似在尋覓什麽。

“誒,有船,你們看。”丁五味欣喜地指著前方泊在岸邊的一條烏篷船,後面的三位同伴也露出笑意。

“走!”楚天佑一收折扇,率先擡腿邁步,三人跟上。

待到近前,只見船上坐著一個船夫,靠著船艙似在小憩,鬥笠蓋在臉上,身材粗壯。

“公子,那個船夫有問題!”趙羽輕輕拉住準備上前的楚天佑,耳語道。楚天佑正欣賞河上的風光,並未細看船夫,聞得趙羽此言,三人都細看過去。

白珊珊輕聲說道:“是有些不對勁。”

楚天佑點點頭,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丁五味瞇眼笑了笑:“哼哼,看我的。”說完搖著他的小扇子,大搖大擺朝船走去。

楚天佑看了趙羽一眼,略一頷首,趙羽會意,點了個頭,立馬跟上丁五味。楚天佑與白珊珊對視一眼,也一起跟了上去。

丁五味停在船邊,喊了起來:“船家,船家。”

“誒,客官好。”船夫聽見有人喊,一掀鬥笠,一骨碌爬了起來。看見四人,連連躬身問好:“幾位好,幾位好,幾位是要用船?”

“廢話!不用船叫你幹什麽?蓮花村去不去啊?”丁五味一副大爺的樣子。

“去,去,自然是去的,幾位請上船。”船夫拿起船上的一塊木板,一頭搭在船舷,一頭搭在岸邊的石頭上,自己退到一旁。

“嗯,好”丁五味狀似滿意地點點頭,擡腿就踏上木板,趙羽緊跟上一步。可甫一踩到木板,丁五味突然喊了一聲:“慢!”並且止步,三人心中暗笑。

船夫不解地問道:“客官,怎麽了?”

丁五味不慌不忙,說道:“我忘了問你多少錢了。”

“哦,這個啊,呃……幾位看著給吧。”船夫吞吞吐吐。

“誒,這怎麽行呢?一行有一行的規矩,你們跑船的,總該有個行情吧,怎麽能亂給呢?不能壞了行情。蓮花村這麽近,你們肯定經常跑,價錢肯定是固定的吧?”丁五味笑得憨厚老實。

“呃,一……二兩……哦,一兩。”船夫面露難色。

“到底是一兩還是二兩呢?”丁五味把腳從板子上撤回,摸著下巴,休閑地搖著小扇子。楚天佑和白珊珊在後面微微一笑:五味果然有辦法。

“一兩。”船夫肯定地回答。

“哦,一兩。”丁五味點點頭,又說:“我們還想租你的船沿河游覽,不知道,要多少銀兩呢?”

“呃,客官……這個……可以商量,要不,先上船再商量?”船夫似乎急著讓他們上船。

“誒,那怎麽行呢?肯定得把價錢談妥了再上船,免得到時候說不清啊。”丁五味一點不著急,他有的是耐心。

“客官,我是老實人,常年在這條河上跑船,絕不宰客。”船夫也不知道是真沒聽出來還是裝傻。

“是嗎?只怕上了你的賊船,就任你宰割了吧?”丁五味依舊笑嘻嘻。他突然斂去笑意,冷冷說道:“別裝了!價錢都沒談,就著急叫我們上船,有這樣的船夫?常年在這條河撐船渡客,不知道價錢?”他又把對方上下掃了掃,繼續說:“雖然你的皮膚很黑,又粗糙,長得也結實,看起來是個風吹日曬幹體力活兒的,但是,你跟一般的船夫不一樣。”

船夫低頭看了看自己,問道:“哪裏不一樣?”他的語氣冷了幾分,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那股順從和討好。

丁五味收了羽扇,認真說道:“你沒有一般船夫的虎背熊腰,你太挺拔,太過精壯,肩寬腰窄,好一副習武之人的身板,跟我們趙大俠一樣。”他指了指已經從他身後走到旁邊的趙羽,膽氣更足。

“還有,”他又搖起小扇子,盯著船夫,來回走動著,打量著,“你的手,又黑又粗糙,比我的還難看,看著像個幹粗活兒的,但是,老繭不在掌心,而在虎口。這可不是撐竹篙的手,分明是一雙握兵器的手!”丁五味話音一落,羽扇直指對方。

“原來你也不是個酒囊飯袋。”對方語氣帶著譏諷,他已扔掉手裏的竹篙,眼神冰冷。

“五味,你退後。”趙羽感受到了對方強大的殺氣。

“好,交給你了。”丁五味準備功成身退。

丁五味剛轉身,就見趙羽飛快拔刀,只聽“當”的一聲響,震得他耳朵都要聾了。他嚇一跳,回轉身卻發現趙羽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旁邊,他後知後覺地“啊!”尖叫出聲。

趙羽卻巋然不動,只是對丁五味的大叫皺了皺眉。丁五味見他目光銳利地盯著前方,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就見那“船夫”此時魁梧了許多,手裏多了一條鐵鏈,鏈子末端掛了個帶刺的圓球,圓球此時正墜在鏈子上擺動著。

他不認識兵器,但已經看明白了。剛剛這個人是朝他甩去這個鐵球,趙羽拔刀擋了回去。幸虧趙羽給他擋了,這要是被砸中腦袋,鐵定開花。丁五味嚇得縮了縮脖子,趕緊往後跑,哆哆嗦嗦地貼近楚天佑。

丁五味不認識兵器,其他三人卻認得。這是流星錘,一種極難纏的軟兵器,容易纏住對手的兵器,適合遠程攻擊,讓人難以近身,通常用來以柔克剛,比如對付趙羽的刀。

楚天佑微微側頭看了看全心觀戰的白珊珊,向前挪動半步,稍稍擋在她前面。

那邊兩人已經交手了。對手極力想纏住趙羽的刀,趙羽全力避開,一味地想要貼近他近身攻擊。

時不時伴隨著火花,一聲“當”傳來。丁五味喃喃自語:“好險吶。”

趙羽不是空有一身蠻力,他不僅內功深厚、刀法剛猛,身法也很靈巧。他躲避水蛇一般的鏈子不算吃力,反倒是對方的球,時不時掄空,砸中岸邊的石塊,比腦袋還大的石塊瞬間碎成一堆石子四散飛開,驚得丁五味口中“哇”的一叫,一激靈,揪住了楚天佑的袖子。

他現在看明白了,要是被那鏈子纏住,能活活勒死;要是被那個球砸中腦袋,定然腦袋開花;砸到身上,不死也能砸碎骨頭,砸傷肺腑;就算不碎骨頭,不傷肺腑,被球上那麽多刺一樣尖銳的錐子砸中,那何止血肉模糊啊,簡直是慘不忍睹。丁五味打了個寒戰,吞了吞口水:一天十兩真值!

一旁觀戰的楚天佑和白珊珊都已看出,對方的功力遠不及趙羽,不過是藉著兵器的優勢讓趙羽一時無法靠近攻擊,剛猛的刀法失去威脅,他才能撐到現在。不過這只是暫時的,時間一久,對方體力不濟,必然落敗。

此時已近晌午,陽光照在對方背後的河面上,波光粼粼,有些刺趙羽的眼。他突然靈機一動,有了主意。

只見趙羽倏然變招,然後一個鴿子翻身,退出一丈有餘站定,將刀橫在胸前,作防禦狀,在場之人皆是奇怪。陽光照在趙羽的刀上,明晃晃的刺眼,他握住刀把,緩慢轉動。對面之人突然被刺眼的刀光晃了眼,急忙瞇眼扭頭去避。趙羽抓住機會,迅即飛身進招,對方聽到聲響,知道趙羽過來了,忙催動流星錘去防守,可已經來不及了。

流星錘雖兇狠、殺傷力強,可需要鏈子帶動錘子,比硬兵器反應的時間要長。錘子還沒飛起來,他的右肩已中了趙羽一刀。若非躲避得夠快,整個肩膀都被砍下來了。他一時吃痛,鏈子脫了手,現在是赤手空拳。趙羽加緊搶攻,對手僅剩招架之力,方寸大亂,步步後退,一直退到水邊,突然縱身躍入水中,蹤跡全無。

趙羽也不追趕,還刀歸鞘,跳回楚天佑身邊,拱手施禮:“公子”。

“嗯”楚天佑頷首,折扇在左手手心一下一下地敲著。其他三人都知道,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。

白珊珊忍不住出口說道:“他們竟知道我們的計劃,提前在這裏等著了。”

楚天佑回道:“對手比我們想象的厲害。”

趙羽想了想,問道:“那……公子,我們還去找大夫嗎?”

“不去了,他們已知曉我們的計劃,大夫那裏必然已經安排好了,我們去了也白去。”

“呃,那……我們現在……”丁五味的思緒有點亂。

“先回去,走吧。”楚天佑帶頭往來路而去,三人跟上。

“公子,我去城外把岑大人留下的一隊親兵喬裝帶進來保護您的安全。”一回到客棧,趙羽便提議,這是他想了一路的話。

“誒,小羽,不……”

“我覺得趙羽哥說得有理。天佑哥,你現在不安全,還需加派人手才行。”不等楚天佑推辭的話說完,白珊珊急著讚同趙羽。她不允許楚天佑有一點點有意外,不允許有任何威脅到楚天佑的潛在危險存在。

“你們啊,太過小心了,還不至於。”楚天佑笑笑。趙羽和白珊珊對他的在意、他們的小心翼翼,雖讓他倍覺溫暖,有時也令他無所適從。

“怎麽不至於啊?”丁五味湊了過來,“又是放火,又是暗殺,這分明是不弄死我們不罷休啊。這回沒得手,還會有下次、下下次,沒完沒了,我可不想再有今天這樣的‘驚喜’了。有兵幹嘛不用啊?多浪費啊。”現在回想起差點腦袋開花,他還是膽戰心驚。

“是啊,天佑哥,何況……”白珊珊看了一眼丁五味,繼續對楚天佑說“何況你身份特殊,不可以有一絲一毫大意,對手又越來越兇狠,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麽更陰狠的招數呢。”

“是啊公子,對手已經一再動用江湖勢力了,後面還不知道有什麽手段,我們會越來越危險。我還是去把那隊人馬帶進來。”趙羽語氣堅決。

楚天佑看了看面前的三人,知道他們三個是打定主意了,又想到現在不只是自己,也要顧及他們的安全,便點了點頭,回道:“好吧。”

“公子,那我這就去。”趙羽已經迫不及待了,一得到楚天佑的首肯,立馬就走。

縣衙

“大人,都解決了。”林師爺向鄧鴻傑匯報.

“都處理幹凈了?沒留下痕跡吧?”鄧鴻傑不放心地問道。

“大人放心。”林師爺信心滿滿。

“嗯,那就好。”鄧鴻傑心事重重,他至今還有些恍惚,怎麽就走到這一步了。

兩個時辰後,趙羽飛馬奔回驛館,馬蹄揚起的塵土都是急促的,馬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。不等馬停穩,趙羽就翻身下馬直奔楚天佑的書房,驛館裏忙碌的差役只看到一個匆匆的人影,眨眼就遠去了。

“公子!”趙羽奔到門口,看到楚天佑端坐案前看書,來不及擦一把汗,就閃身沖了進去。

“小羽,你回來了,為何這般匆忙?可是出什麽事了?”楚天佑放下書,見趙羽的面容更加冷峻,心下疑惑。

“公子,出事了。”趙羽走到桌案邊,壓低聲音說道:“那隊親兵,全部遇害了!”趙羽等不及楚天佑問,直接說了出來。

“什麽?”一向處變不驚的楚天佑也大驚失色。

“趙羽哥,你是說,岑大人留下的親兵都被殺了?一個不留?”端著茶走到門口的白珊珊正好聽到趙羽的話,不敢相信地再問一次。

“是。”趙羽看了看他們兩個,正色道:“我並沒看到屍首,但一到那裏就感覺不對,一個人、一匹馬都不見,一點聲音都沒有,毫無生機。雖然現場明顯被打掃過,不留痕跡,但我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,我看到被沙土掩埋的血跡,還有弓箭箭羽的殘片。”

他們三個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皆沈默不語、眉頭緊鎖。

白珊珊低著頭,邊沈思邊慢慢陳述:“州刺史的親兵、貼身護衛,那都是百裏挑一、訓練有素的。這些人竟能悄無聲息地除掉他們,不留痕跡,這絕非一般的兵士所為,也不是鄧鴻傑一個文官能請得動的江湖勢力。最可怕的是,他們竟然知道那隊親兵的存在,還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。明知是州刺史的親衛還敢下殺手。”白珊珊不寒而栗。

“是廖庭泓!他在江湖上結交甚廣,游俠、盜賊、刺客、殺手、匪類他統統有交情。為了置我們於死地,他竟如此狠毒!”趙羽憤恨。

白珊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,她急切地對楚天佑說:“天佑哥,這些人敢如此囂張,又已經除掉衛隊,那麽接下來就該直接來對付你了,你現在很危險!”她焦急而又關切地看著楚天佑。

“是啊公子,他們會對您不利。還有那幾名大夫,不知道他們會不會……”趙羽心中憂慮。

“小羽,你馬上再去一趟州府調兵過來,帶著岑大人一起回來。”楚天佑當機立斷。

“公子,我走了,您這裏……”趙羽不放心。

“小羽,放心。”楚天佑笑著拍了拍趙羽的肩膀,“他們未必現在就敢動我,我也不至於連自保之力都沒有,你快去快回便是,嗯。”

趙羽想了想,也是,他若不走,沒有救兵,公子更危險。於是幹脆利落地沖楚天佑拱手行禮:“是!請公子千萬保重,我這就動身,一定在四天之內趕回來。”

“嗯,路上當心。”楚天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,溫和地說道。

“是”趙羽轉身離去。

“珊珊”楚天佑轉向白珊珊。

“天佑哥?”白珊珊等他吩咐。

“你去吩咐驛館上下,全部打起精神,加強戒備。哦,還有五味,不要亂跑。”

“驛館的人,靠得住嗎?”白珊珊心有疑慮。

“他們與鄧鴻傑、廖庭泓素無往來,應當無礙。”

“好,我這就去。”

“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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